锌镉熔融

隐秘之匣

嗷呜3:Rahika

【PB】限时交易(Ⅺ)

希望大家都可以直白点面对自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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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客Bernie或许不能再作为一个黑客了。

怎么说呢,他在某段时间里将失去他的视力,再糟糕一点,他那双拥有修长骨节的手也将在这时刻被剥夺灵活性。

Pearl从码头处理完事情就往医院赶,到再见到Bernie的时候他刚睡着,眼睛、脖子、手腕都缠裹着纱布,Jesse和Ice去找医生了,护士拿着单子找家属,Pearl就去签了入院手续,他问起Bernie,护士摇了摇头说,“挺可怜的,除了脖子和手腕的割伤,他眼睛里可能进过石灰,好在处理还算及时,”走之前她又说,“明天还有个CT要做,你对一下单子时间,别迟到了。”

Pearl在病房外面拿着单子坐了一会儿,脑子里空空的,说不好是个怎样的心情。

你看,他和Bernie相遇的开始就是背叛,得知真相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救这始作俑者一命,太不值得了,他想。

可是真推门进去看到Bernie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,他也真的很怕那个永远神采奕奕的Bernie就这么彻底死了。

Pearl给他掖了掖被角,手就放着没拿开,他说,“你也有今天。”

今天外面下雨,灰色的云团压在屋檐也压在Pearl心里,他想他从没有对谁这样好过,至少对一个已经明确身份的算计者来说,佣兵确实很温柔了。

但是单把这件事拿出来他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盗窃者,一直在Bernie身边窥探窃取着他和Jesse之间的感情——即便Bernie流露出来的那些脆弱、孤独也是在他面前演的一场戏。

某些时刻佣兵确信自己嫉妒Jesse拥有Bernie毫无保留的爱意。

Pearl用手背贴了贴Bernie脸颊的温度,然后看到他脖子上被妥善包扎的割伤。

很难想象他究竟在船舱里经历了什么。

刑讯逼供的手段Pearl知道得多了,他也猜想过他们会怎么对待一个人质,但是当他真的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伤口新旧叠加地出现在Bernie身上的时候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暴怒的心,折返回去一枪了结了一条性命。

他陪着昏睡不醒的Bernie,这是除了那些奔逃的夜晚以外他再次恰实拥有他。

 

Bernie在夜半的时候突然惊醒,他想睁开眼睛却被接连而来的刺痛打得节节败退,抬手的时候摸到覆盖在眼睛上的纱布让他几乎崩溃,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着吊瓶都晃动起来,针头从他手臂上被挣脱出来,滴答的药水打湿一小片床单。

坐在一边的Pearl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,短暂镇压了Bernie的挣扎,“你别动。”

Bernie咳嗽了一声,他说话声音很轻又很沙哑,带着被疼痛袭击的弱势,他已经极力减少声带的震颤以减轻脖颈的割伤带来的苦难,“…痛…”

“医生马上就过来了,”Pearl按响床头的呼叫铃,他看了Bernie一会儿,忍不住俯身把这可怜的孩子拥进怀里,“没事了,B。”他关上连着针头的调节器,药水终于不再流动,“…Jesse…过会儿就会回来。”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提一句Jesse,也许下意识里Pearl还是觉得Jesse对Bernie来说是他最好的安慰剂。

他直起身来伸手压住Bernie手臂上的药棉,Bernie挣动了一下,佣兵安抚似的拍了拍他,说,“别动,出血了。”

在医生来之前他们就这样沉默不语。

一定是要说的太多了,Pearl想,Bernie一定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,这沉默算是一种愧疚,像是雨后台阶上的苔藓开始生长蔓延。

医生来看过情况,Pearl跟出去问了一下,没什么太要紧的,就是恢复期不短,佣兵总算放心了一点。

回病房的时候Bernie在床边面向窗户坐着,连着针头的手垂在床沿,他一定很难受,或许是因为疼或许是因为暂时失去视力所以心情烦闷,但是他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,就转过头来,装作轻松的样子说,“我这也算是报应不爽。”

Pearl坐到他身边去给他披了件外套,也没给他面子,“你笑得比哭还难看。”

“别对我那么好,佣兵。”Bernie说起别的,“我被抓是早晚的事,你已经知道了吧?”Bernie抬手按住自己的脖子,只有这样讲话才能让他觉得伤口不会再次开裂。

他讲话很慢很轻,“他们抓我根本没费什么力气,限制一个人的行动有时候只需要一把土。”他指了指眼睛,“你知道他们有很多手段可以逼我说出名单的下落,”Bernie小心翼翼地咳嗽了两声,他抬起头朝向Pearl的方向,“割腕的时候其实没那么疼,”他皱着眉,克制着自己脑子里那些痛苦的记忆,“佣兵,”Bernie停了很久,像是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下去,但他想要把这些告诉Pearl,这是自虐一样的微不足道的赎罪,“你被浸过盐水的麻绳勒过伤口吗?我当时想到你,我就觉得这是我的报应,你知道的吧?”

Pearl没有说话,他猛地站起身来,压抑着自己来由不明的怒气——他终于从Bernie嘴里听到了他早就知道的答案,即便Bernie没有明说,他也知道了这所谓的“报应”所谓的“你知道的”,从头到尾,佣兵都只是他的一颗棋子。

“我知道。”Pearl过去压着Bernie的肩膀,“然后呢?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走吗?”他问他,“让我知道你已经被惩罚过了?还是说想以此告诉我我们从此两不相欠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?”Pearl张了张嘴,某些刺痛人心的话已经被说出来了,“你今天这样,那是你活该,”Pearl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活该。”

Bernie抬手抓着Pearl的手臂,想要从他的钳制里挣脱出来,听到那句活该的时候Bernie愣住了,Pearl凑过去亲他的额头,“但是Bernie,没那么简单的事。你欠我一条命,”他说,“我为你杀了人。”

他终于吻向Bernie,堵住这张该死的嘴,黑客推了他两下没能推开,他没预料到事情发展的走向,偏过头躲闪又被捏着下巴加深这个吻。

佣兵早就想这么干了,从他们一起躲在那堆纸板箱后面Bernie给他包扎的时候开始,他就想这么干。贴近这狡黠的黑客一寸一寸品尝他的肌肤,果不其然他拥有异常柔软的嘴唇,一旦被打开就没法推拒滚烫的爱意,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,推着Pearl胸口的手抓紧了他的衣领,看起来倒像是他更为主动。

Pearl舔舐他嘴边的细小伤口,完全压制了Bernie的不情愿。

病房门被打开了,Pearl把Bernie抱在怀里,俨然是一副你情我愿的样子,他冲来人打招呼,说,“你来了,Jesse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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